人體攝影

我心情有點緊張﹐究竟也是第一次。我坐在那兒等﹐希望這個過程能儘快結束﹐每一分鐘就像一年那麼漫長。

呆呆地獨自坐在冷冷的凳子﹐我不斷地問我自己準備好了沒。我知道這是一個消遣自己的愚蠢問題。邏輯上來講﹐有經驗的人才有準備的條件﹐試問第一次嘗試的人拿什麼來準備﹐準備對初哥來說只是一種安慰。所以﹐千萬別問第一次打架的人準備好沒﹖第一次嘗初吻的人準備好沒﹖因全出於心理或﹐與生理的衝動才會做出這種東西來。那麼﹐我是衝動嗎﹖

終於﹐有一皮膚黑黝的印度人繞著我背後走過﹐然後坐在我前面問我一些資料。資料輸入完畢後﹐他說﹐“準備好了﹐進來﹗”

室內冷冷的﹐只有黯淡的日光燈照著裡面的器材﹐我手錶指著晚上九點多。那位“攝影師”叫我脫光﹐然後換上一幅藍色的長袍。我拿著長袍猶豫了一下﹐嚥了一口﹐快快地脫了衣服﹐又速速地換上藍袍。頓時﹐我身上每個毛孔都感到室內的冷氣。他叫我躺下那塊長鐵板﹐姿勢由他來安排。首先﹐橙色的鏡頭瞄準我的腹部﹐屏氣﹐車一聲﹐攝了一張出來﹔又屏氣﹐車一聲﹐又一張﹐終於完成﹗

那位印度攝影師告訴我到外面等醫生的叫喚﹐他會替我解釋叉(X)光圖。我又問八十塊一張攝影值得嗎﹖當初診斷時﹐醫生問要做叉光嗎﹖由于第一次﹐心理與生理都沒準備﹐出自衝動﹐所以我答應了。

八十塊的人體攝影可以安撫我心理與生理﹐當然值得﹗